卷首语 《大吴稗史?朝政纪略》载:“成武三年冬紫宸殿早朝太保谢渊复请奉迎太上皇帝未置可否吏部尚书李嵩突附议‘陛下春秋鼎盛国本已固太上皇安居边卫即可无需外臣置喙’廷臣多默应唯谢渊厉声驳斥君臣、臣臣间之博弈骤起。
” 时旧党虽经边饷案重创然李嵩踞吏部张文、徐靖等羽翼未除官官相护之弊仍存;谢渊以 “孝治” 为纲欲破朋党之局却陷 “功高震主” 之嫌。
此朝会之争非独 “迎驾” 之议实为新旧势力、君权臣势之总决惨烈之状载于《御史台劾章录》为成武朝一大变局。
紫宸殿上剑眉横一议迎銮满座惊。
党羽相援遮日月孤臣独战抗公卿。
忠言激切冲金殿佞语阴柔绕帝庭。
最是寒心朝士默谁怜赤胆向丹青。
紫宸殿的檀香燃至第七寸灰烬在鎏金炉底堆成小山烟缕被殿门灌入的寒风扯得粉碎。
谢渊推殿门而入绯色官袍下摆沾着的雪粒落在金砖上瞬间融成水渍像一串凌乱的脚印。
他脸上的伤口还凝着暗红血痂却挺直脊背捧着笏板稳步前行 —— 殿内只剩龙椅上的萧栎、阶前的李嵩以及两列按刀肃立的玄夜卫空气静得能听见雪子打窗的轻响。
李嵩见他进来青袍袖口微微一掸上前半步嘴角噙着冷笑:“谢太保好大的胆子!昨日陛下命你退下今晨竟还敢擅闯紫宸殿莫不是觉得掌着兵部印信就能违逆君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吏部尚书独有的倨傲目光扫过谢渊的伤口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谢渊在阶前站定笏板 “当” 地磕在砖上震得殿内回声绕梁:“李尚书先顾好自己的话!臣今日来为的是‘奉迎太上皇’之事太祖定下‘孝治天下’的家法你身为六部之首不思劝陛下尽孝反倒拦阻是何居心?” 李嵩闻言仰头笑了两声随即收笑正色:“谢太保真是老糊涂了!陛下春秋鼎盛临朝以来整饬边防、安定民心国本早已稳固何须借‘奉迎太上皇’来彰显孝德?太上皇在阳和卫有边军护卫衣食无缺外臣过多置喙反倒是扰陛下施政!” 谢渊眉头紧锁眼中厉色渐生:“‘置喙’?太上皇是陛下生父年过半百困于边地寒疾缠身臣身为太保若坐视不管才是真正的失职!你口口声声说‘陛下鼎盛’难道鼎盛之君就该忘了生养自己的父亲?” 李嵩脸色微沉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拔高:“谢渊!你少拿‘孝道’当幌子!你屡次请迎太上皇分明是怕陛下亲政后收回兵权想借太上皇的名头保住自己的权势!别忘了你如今的太保之衔、兵部之权都是陛下给的别给脸不要脸!” 谢渊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放你娘的屁!臣从永熙帝时就掌兵部德胜门之战身中三箭都没退过若为权势当年何苦舍命守城?陛下登基后臣主动请辞太保之衔是陛下不许 —— 你这小人以己度人也配谈‘君臣大义’?” 李嵩被骂得一噎随即冷笑反击:“主动请辞?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纵!京营将士哪个不喊你‘谢公’?连五军都督府的令箭都不如你一句话管用你说你不想保权势谁信?” “信与不信臣问心无愧!” 谢渊猛地举起笏板直指李嵩“倒是你整日围着‘陛下鼎盛’做文章实则是怕太上皇还京后查出你当年在东宫时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臣不知道你曾私下说‘太上皇懦弱不足为惧’?” 李嵩眼神一慌随即强作镇定:“一派胡言!臣从未说过这话!谢渊你再敢污蔑休怪臣参你‘诽谤大臣’之罪!陛下春秋鼎盛自有明断岂容你在这里血口喷人?” 萧栎坐在龙椅上指节抵着扶手始终未发一言只是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殿外的风雪更大了窗棂被吹得 “吱呀” 作响像是在为这场争执伴奏。
谢渊见李嵩避重就轻怒火更盛:“污蔑?你若没说过为何去年太上皇派内侍来京问安你故意拖延不见?为何阳和卫求药的文书压在吏部半月不递?你口口声声‘陛下鼎盛无需置喙’实则是想隔绝陛下与太上皇的父子情分!” 李嵩脸色涨红嘶吼道:“那是因为陛下正忙于整饬吏治岂能被琐事打扰?阳和卫的文书臣是按程序转交礼部何来‘拖延’?谢渊你别想转移话题今日你擅闯大殿就是目无君上!” “目无君上?” 谢渊冷笑一声声音铿锵有力“臣若目无君上就不会在德胜门死守;若目无君上就不会在陛下登基后殚精竭虑整边防!倒是你拿着‘陛下鼎盛’当挡箭牌行的是‘离间父子’之实太祖在天有灵必不饶你!” 李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渊道:“你…… 你这老东西简直不可理喻!陛下您快管管他!他这样咆哮朝堂哪里有半点辅臣的样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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