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光芒如同粘稠的血浆般从感官中剥离沉重的失重感被脚下熟悉的水泥地面触感取代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踏实。
安全屋。
空气中浮动着旧书籍的霉味、灰尘以及林辰之前用过的特制药膏残留的、带着苦涩的草木气息。
窗外传来城市苏醒的嘈杂——遥远的车流声、小贩隐约的叫卖、隔壁阳台晾衣杆碰撞的轻响。
这些曾被忽略的日常之声此刻听来竟如同天籁带着一种将人从噩梦深渊强行拉回人间的力量。
王胖子几乎是立刻像一滩烂泥般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仿佛要将肺里所有属于那个诡异戏楼的腐朽空气都挤压出来。
他脸上混杂着极致的疲惫、未散的后怕以及一种回到巢穴后、近乎虚脱的脆弱安全感。
叶知秋的膝盖因长时间支撑林辰的重量而微微颤抖酸软无力但她核心绷紧以一种惊人的控制力稳稳地、极其缓慢地将林辰平放在地铺上。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或许是因为脱离了规则空间的直接侵蚀那游丝般的气息似乎顽强地维系住了。
她拉过那床洗得发白的薄被小心地盖到他胸口仔细地避开了那条被布料简单包裹、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狰狞的左臂。
做完这一切她才允许自己泄去那口强提着的力气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旁边的旧木桌边缘指尖因用力而深深抵入木质纹理微微泛白。
寂静在房间里弥漫只有王胖子的喘息和窗外的杂音交织。
然后一声极其细微、带着干涸撕裂感的吸气声从地铺上响起。
叶知秋扶着桌沿的手指猛地收紧。
王胖子的喘息戛然而止猛地扭头。
林辰浓密的睫毛如同被惊扰的蝶翼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最终顽强地掀开了一道缝隙。
那双惯常带着散漫或锐光的眼眸此刻被一层厚重的迷雾与生理性的痛苦覆盖瞳孔在接触到屋内昏暗光线时不适应地收缩涣散而无焦点。
他的视线茫然地游移掠过斑驳的天花板掠过王胖子那张写满惊喜与担忧的圆脸最后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缓缓地、定格在了近在咫尺的叶知秋脸上。
他就这样看着她眼神空洞仿佛在辨认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像。
时间似乎凝滞了几秒。
然后他那干裂得起皮的嘴唇极其艰难地、微弱地动了一下一个几乎被空气摩擦掉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气若游丝地飘了出来: “……亏……” “……血本……无归……” 王胖子瞬间捂住了嘴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混合着鼻涕但他却在笑肩膀因为压抑的哽咽而不住抖动。
叶知秋没有说话。
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回望着他清冷的眸子像是深潭表面平静其下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浪潮——有看到他苏醒时心脏落回原位的松弛有对他身体状态的沉重忧虑有对他醒来第一件事依旧是计算“亏损”的无奈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尚未厘清的、因他这份于生死边缘仍不改本色的顽强而悄然触动的东西。
她沉默地转过身拿起桌上那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纤细的手指拧开瓶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然后她重新蹲下身靠近他将瓶口小心翼翼地递到他苍白的唇边。
没有询问动作自然得像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林辰的视线低垂落在她握着水瓶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又缓缓上移再次对上她的眼睛。
他眼底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瞬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情绪波动。
他没有力气做出更多反应只是极其轻微地仰了仰头就着她的手如同濒死的幼兽般小口地、缓慢地啜饮着冰凉的液体。
水滋润了他干灼的喉咙带来细微的刺痛却也让他混沌的意识被刺激得清明了一丝。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他满足地或者说是无力地闭了闭眼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属于“林辰”的清醒尽管依旧被巨大的疲惫和痛苦包裹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被妥善覆盖、却依旧能感受到内部传来钻心刺痛和冰寒僵硬的左臂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紧了一瞬。
随即他抬眼看向叶知秋声音比刚才稍微清晰了一点却依旧虚弱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自嘲与某种试探的语调: “看来……这‘工伤’……是没人认了?”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同样难掩憔悴的脸和右臂上若隐若现的冰蓝纹路声音低沉下去那丝玩世不恭里掺入了一点别的东西 “……连累你了。
” 叶知秋握着空了一半的水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
她没有回应他的烂话也没有接受或否认那份“连累”。
她只是看着他看了好几秒然后非常轻微地摇了摇头。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但林辰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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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当深渊回响时我在对校花说烂话第164章 跑调了来源 http://www.gg-c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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