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西头的“锦绣庄”关了三十年门楣上的金字早就褪成了灰白色可最近总有人在半夜看见窗纸上晃着个穿旗袍的影子手里捏着绣花针一针一线绣得认真针脚透过窗纸映出来像幅会动的剪影。
我是被绣庄的老邻居张婆婆拉去的。
她说这影子连续晃了七天起初以为是野猫撞的直到某天夜里听见屋里传出“沙沙”的绣花声还有个女人低低的哼歌声调子软得像浸了蜜却听得人后背发毛——三十年前锦绣庄的老板娘就是哼着这调子把自己缝死在了旗袍里。
推开绣庄的木门时铁锈“吱呀”一声裂成了两截。
屋里积着半寸厚的灰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能看见无数尘埃在飞像被惊动的碎银。
正屋的八仙桌上摆着只描金绣绷绷子上是幅没绣完的《百鸟朝凤》凤凰的左翼缺了根羽毛针还插在布面上针尾系着的红丝线拖在地上像道干涸的血痕。
“就是这针”张婆婆的拐杖在地上敲得邦邦响“当年柳老板娘就用这针把自己的袖口、领口全缝死了人们撞开门时她还坐在这儿绣针脚密密麻麻把自己和椅子缝在了一起脸上带着笑呢。
” 柳老板娘是当年镇上最会绣活的女人尤其擅长“盘金绣”金线在她手里能绕出花来。
可惜命苦刚和教书先生定了亲先生就被抓去充了军再也没回来。
她等了三年把先生送的定情玉佩缝进了贴身的肚兜每天坐在绣庄里绣《百鸟朝凤》说要等先生回来绣完了就挂在新房里。
我伸手碰了碰绣绷上的针针尖突然往下一沉像是有人在底下拽线。
低头看时发现红丝线一直拖到桌下顺着线拽出来竟拉出只红木匣子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只绣花针每只针尾都刻着个字连起来是“一别三载生死未卜”。
“她总说每月绣完一只针就等于是过了一个月”张婆婆叹了口气“十二只针绣完正好一年她等了三个一年针用秃了人也疯了。
” 忽然桌上的铜盆自己晃了晃盆里的水泛起涟漪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坐在绣绷前手指捏着金线一针针扎在布上凤凰的左翼渐渐丰满。
可仔细看她的手指上全是血金线混着血珠缠在针上绣出的羽毛红得发黑。
“她在补那根羽毛”张婆婆的声音发颤“先生送的玉佩上就刻着只缺了左翼羽毛的凤凰。
” 我凑近绣绷发现凤凰缺的那根羽毛位置布料上有块深色的渍痕摸上去硬邦邦的像干涸的血迹。
这时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纸“哗啦”作响桌上的丝线突然自己缠了起来在空气中绕出个“囍”字又“啪”地散了落在灰里像朵摔碎的金箔花。
里屋传来“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空桶里。
走过去一看墙角摆着只青花瓮瓮口盖着块红布布上绣着只鸳鸯鸳鸯的眼睛是两颗珍珠正往下滴水滴在瓮底的铜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揭开红布里面没有水只有堆褪色的书信最上面的一封写着:“柳妹亲启待我归乡便用盘金绣做嫁衣凤冠霞帔全听你的。
”字迹清秀末尾画着只缺了左翼的凤凰。
“这是教书先生的信”张婆婆说“当年他走时柳老板娘把信全藏在瓮里说等他回来要一字一句念给他听。
” 突然整间屋子的针都动了起来——绣绷上的针、匣子里的针、甚至地上的碎针全都竖着立起来针尖指向绣绷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百鸟朝凤》上的凤凰左翼迅速补全最后一针落下时所有的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八仙桌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滚出枚玉佩正是先生送的那只上面的凤凰左翼羽毛完整像刚被人补过。
玉佩滚到门口停在双绣花鞋前——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影子手里捏着枚金线针正对着阳光穿线侧脸在光影里柔和得像幅画。
她看见我们微微颔首转身往里屋走裙角扫过地上的针针全都跟着滚动像群追着主人的小兽。
等我们追进去里屋空荡荡的只有墙上多了幅完整的《百鸟朝凤》凤凰的左翼金光闪闪画角题着行小字:“三载相思一针补全。
” 那天傍晚绣庄的门自己关上了再推时门轴“咔”地断了像是完成了使命。
张婆婆说夜里再也没看见过旗袍影子只是偶尔路过绣庄能闻到里面飘出淡淡的金线香像有人正在绣新的花样。
后来有人在绣庄的地基下挖出具骸骨怀里抱着只红木匣子匣子里是十二只秃针和半块玉佩。
镇上的老人说那是教书先生当年他逃回来时病死在绣庄后墙死前还攥着给柳老板娘的信信里说:“我看见你绣的凤凰了缺的羽毛我用命给你补上。
” 如今锦绣庄的旧址上开了家新绣坊老板娘说每次绣凤凰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旁边看着针脚会格外顺尤其是左翼的羽毛绣出来总带着层淡淡的金光。
风穿过新绣坊的窗吹动挂满的绣品《百鸟朝凤》上的凤凰在阳光下舒展翅膀左翼的羽毛亮得像缀了碎金——那是三十年前没绣完的针脚终于在时光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补成了圆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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