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自贡的深秋山野间弥漫着薄雾梯田里的水映着灰白的天光稻茬整齐地排列着像是大地缝制的针脚。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竹林掩映下的农家小院升起袅袅炊烟空气中飘散着柴火与辣椒交织的独特香气。
这个季节的乡村既有丰收后的宁静也透着一丝万物凋零前的凄美。
李二狗背着背篼沿着田埂往家走。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粗壮汉子脸上总挂着憨厚的笑容皮肤被日头晒得黝黑手指粗短结实一看就是常年干农活的人。
“狗日的天气说黑就黑。
”他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嘟囔着加快了脚步。
今天是赶集日二狗在镇上卖掉了最后一批山货又跟几个老友在茶馆喝了二两烧酒这才耽搁了回家的时辰。
此刻他兜里揣着卖货得来的钞票心里盘算着给媳妇翠花扯块花布做新衣裳再给娃儿买些糖果。
山路越走越窄两旁竹林密布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二狗虽是个粗人却也感觉到这傍晚的气氛有些诡异。
往常这时候山林里总有鸟鸣虫叫今日却静得出奇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响亮。
“怕是要下雨咯这些畜生都躲起来喽。
”二狗自我安慰道又从兜里摸出半截烟点上深吸一口继续赶路。
前方是个三岔路口一条通往村里一条通往老坟山还有一条是去邻村的。
二狗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回村的那条路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
可是走着走着二狗觉得不对劲了。
按理说再走一炷香工夫就能看见村头那棵老黄桷树可如今走了半个时辰眼前还是望不到头的竹林和小路。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一弯新月挂在树梢投下惨白的光芒。
“日怪了老子莫非走错路了?”二狗停下脚步挠着头四处张望。
周围景象熟悉又陌生确实是他常走的那条路路边的石头、远处的山形都没错可就是走不到头。
二狗心里发毛酒也醒了大半。
“怕是遇到‘鬼打墙’喽。
”二狗想起老人们常说的鬼遮眼故事后背一阵发凉。
在四川农村流传着一种叫“鬼遮眼”的说法说是孤魂野鬼会用障眼法迷住行人的眼睛让人在原地打转怎么也走不出去。
二狗从小听这类故事长大却从未当真过今日亲身遇到才知老祖宗传下来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管你妈的啥子鬼东西老子偏不信邪!”二狗壮着胆子骂道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二狗突然看见前方有灯光闪烁隐约还能听见人声。
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灯光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土墙瓦房院里摆着几张桌子几个人正围坐着吃喝说笑。
二狗觉得奇怪这荒山野岭的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院子?他在这条路上走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里有房屋。
“大哥进来喝碗酒暖和暖和吧!”院里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汉朝二狗招手。
二狗害怕不敢去但心里有个声音对他说:“那老汉面善院里又热闹自己确实又累又饿喝碗酒壮壮胆也好。
”他的腿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
院里摆着四张八仙桌每桌都坐了三五个人正中间一桌空着个位置。
桌上摆着大碗的肉和酒香气扑鼻。
二狗注意到这些人穿着都很老旧像是几十年前的样式但灯光昏暗他也看不真切。
“大哥从哪里来啊?”蓝布衫老汉给二狗倒了碗酒笑眯眯地问。
“从镇上来回李家沟。
”二狗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酒很香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哦李家沟啊好地方好地方。
”老汉点点头又给二狗夹了块肉“吃菜吃菜别客气。
” 二狗确实饿了也不推辞大口吃起来。
肉炖得很烂入口即化但同样有股怪味说不清是香还是腥。
“老哥你这院子啥时候建的?我天天从这过咋从没见过?”二狗边吃边问。
老汉笑了笑:“建了好些年了我们很少开门迎客今日是老伴生日才热闹热闹。
” 二狗环视四周发现那些吃饭的人都默不作声只顾埋头吃喝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神空洞无神。
院里的灯光也奇怪不是常见的电灯或油灯而是一种幽蓝的火焰在灯笼里跳跃闪烁。
“老哥你们这用的是什么灯啊?咋这个颜色?”二狗又问。
“山里自制的土灯不值一提。
”老汉敷衍道又给二狗倒了碗酒“大哥再喝一碗暖和暖和。
” 二狗一连喝了三碗酒觉得头晕目眩看东西都有重影了。
他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却发现院里的景象开始变化。
那些吃饭的人脸色变得青白眼神呆滞动作僵硬。
桌上的肉变成了腐烂的生蛆的肉块酒碗里盛的是浑浊的泥水。
幽蓝的灯光下二狗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有的脸上腐烂见骨有的七窍流血有的根本没有五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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