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脑子里嗡嗡的跟有一万只蜜蜂凑一块儿开摇滚现场似的。
神使?神谕?他低头瞅了瞅手里还在循环副歌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眼前激动得胡子都在抖的老祭司再扫了眼周围那群人——刚才眼神还凶得能吃人这会儿全转成敬畏了甚至有几个脚指头都跟着手机节奏在抠地。
“那个…大爷您先别激动这就是个误…”他想解释话刚出口就知道白搭——语言障碍比东非大裂谷还宽纯属对牛弹琴。
老祭司巫咸显然没听懂但“误”这个音好像戳中了他的某个开关。
他立马收了激动神情肃穆得能滴出水对着左右喊:“兀那!此必是天神谕示的开头!‘呜——’!这是神圣之音!都记牢了!” 左右那几个壮汉一听立马满脸虔诚地学样:“呜——!” 马骥:“……” 得这误会算是老太太擤鼻涕——彻底擦不干净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关掉手机音乐电量已经可怜巴巴掉了一格——这要是没电他这“神使”唯一的道具就歇菜了。
世界瞬间静下来只剩火把“噼啪”烧着还有几百号人粗重的呼吸声跟吹鼓风机似的。
一安静尴尬就跟潮水似的往上涨。
马骥挤出个自认为特友善、特无害、还特能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微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主要是那兽皮垫子味儿太冲实在想借动作离远点。
他先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了摆手意思是“我没法跟你们唠”接着张开双臂明摆着“我没带武器人畜无害”。
这套动作做完台下的人看得更专注了跟观摩什么国家级非遗仪式似的。
那个扶着老祭司的年轻猎人叫少昊眼神里的警惕退了大半换成了快溢出来的好奇。
他上上下下打量马骥:柔顺黑亮的短发(马骥内心补刀:那是清扬去屑的功劳)白得发光的皮肤(每天护肤不是白做的)做工精细却奇奇怪怪的棉T恤和牛仔裤(某潮牌限量款可惜现在像块破布)还有那双写满“我很懵逼”的桃花眼。
这确实…不像他见过的任何部落的人甚至不像“人”。
难道是山鬼?精怪?但巫咸大人说是神使…少昊果断选择信长老的。
巫咸颤巍巍伸出手像是想碰马骥又怕亵渎最后只拿骨杖在空中划了几个看不懂的祝福符号再用一种马骥完全听不懂、但语调特庄重的话叨叨了几句。
马骥保持着微笑心里疯狂吐槽:不愧是领导讲话哪怕一个字没听懂都莫名觉得特在理。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极其不给面子地“咕噜——”一声响得跟炸雷似的。
从下午布展到现在他一口饭没吃刚才又受了那么大惊吓肠胃先扛不住提抗议了。
这声在现代社会顶多算“有点失礼”的肠鸣在这会儿寂静的祭坛上直接成了第二道“神谕”。
人群立马又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跟开小会似的。
巫咸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下大腿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仿佛破译了什么天机。
他立马转向少昊叽里呱啦吩咐了几句。
少昊点点头上前一步给马骥比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眼神里藏着点没藏住的友善和好奇。
马骥跟得到特赦似的赶紧点头哈腰——没办法职业病见谁都像见甲方爸爸——小心翼翼跟着少昊走下祭坛。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目光还紧紧黏在他身上有敬畏有好奇还有…点饥饿?马骥琢磨:怕不是看我看得饿了? 少昊领着马骥穿过部落借着火光马骥总算看清了这个“新手村”的全貌:全是简陋的圆形或方形半地穴窝棚茅草顶土坯墙空气中飘着烟火、牲口粪便和某种植物清气的混合味儿有点上头。
几个身上挂着骨饰、看着地位高点的男女围上来跟在巫咸身后一起“护送”他这“神使”。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大点的窝棚前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野兽牙齿看着还挺唬人。
少昊示意马骥进去。
窝棚中央是个火塘余烬还没灭映得小空间暖烘烘的。
地上铺着干草和兽皮少昊跟里面一个正守着陶罐的老妇人说了几句。
老妇人惊恐地看了马骥一眼赶紧点头从火塘边拿起一个粗糙的陶盆——里面装着黑乎乎、黏糊糊的块状物还冒着热气——恭恭敬敬递给马骥又递了个装满清水的陶碗。
“吃…吃这个?”马骥盯着那盆堪比“现代艺术失败品”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玩意儿吃下去不会直接原地飞升吧? 但饥饿最终战胜了洁癖。
他硬撑着笑容接过陶盆和水碗然后卡壳了——没筷子没勺子这咋吃? 少昊、老妇人还有跟进来的巫咸等人都眼巴巴看着他跟等神使展示什么独家进食仪式似的。
马骥嘴角抽了抽:行吧入乡随俗。
他心一横眼一闭伸出两根手指——心里疯狂默念“看不见细菌!看不见寄生虫!”——小心翼翼捏起一小块“糊糊”飞快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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