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气如水沉入府中。
宴后喧哗被门扉一寸寸隔绝火盆里的炭发出细细的爆响像尚未散尽的掌声。
郭嘉推门入内灯火照在案上映出他指尖轻微的颤。
先前席间的一念杀机来得快也去得快却像在胸腔里留了道暗线时不时勒紧一下提醒他方才那一瞬的失控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坐下捧盏温茶。
茶面微漾香气规矩地升起入喉却空。
像把一个旧日喜爱的字反复写到纸破终究也写不出早年的意味。
他皱了皱眉再抿一口仍“味同嚼蜡”。
不是茶变了是他的舌与心在悄悄变。
那份曾让他在白昼里忽生怜悯、在夜里为陌生人叹息的柔软像被什么无形之火烤脆轻轻一碰就碎。
这样的丧失比耳边的鼓噪沉默更让人不安。
窗纸抖了抖。
夜风从廊下过带来一缕冷。
他掀手角指尖按在案面像按在一弦上——无声却能觉出那缠绕在骨节里的躁动似有一只看不见的猛虎正缓步绕行呼吸灼热毛倒竖随时要把他骨中的理性咬断。
他明白那是什么:那是他从龙气里窃生的火也是天道排斥在他身上留下的爪痕。
此刻它正磨牙。
“公子。
”门外的脚步极轻。
阿芷抱着小铜炉立在门槛炉上温着一盏羹汤气息温软。
她把铜炉放到远处的矮几才近了两步不言不笑。
她不问他此刻为何独坐也不去瞧他发白的唇色只把袖里拢出的细帕压在案角像是替他的心事也压一压不让它们被夜风吹乱。
“时候不早你去歇吧。
”他抬眼目光划过她肩后落在门枢上。
“今晚不用焚香。
” 阿芷应了一声。
她知他不愿闻香。
香味会提醒他昔年的喜乐如今那些喜乐被他亲手献祭给了一个更大的愿望而残存的香意只会像嘲笑。
他们之间有一种不言的默契:她供给的是人间烟火的温度但绝不追问他在风雪里要走到哪里。
她退前一步又停住像是鼓足勇气:“汤里加了百合能安睡些。
” 郭嘉端起含一口仍还是空。
味觉被抽去了一层颜色剩下的是温度。
他点头:“多谢。
”阿芷才退了出去关门时故意留了一条细缝。
那是照看也是守望。
静极纸窗外忽传轻微的丝噪像极细的一根弦被谁在远处轻轻拨了一下又止住。
郭嘉的耳膜也跟着轻颤。
他忽地意识到不是窗在响是他体内的“弦”在晃。
自从他在“窃龙”的暗阵里把自己钉成阵眼之后天地的许多律动就像在他体内开了一道门。
喜怒哀乐不再只属于他个人它们被更大、更冷的脉动牵引。
他闭目调息试图把那门关上。
意识深处的星卷缓缓展开亿万星点如墨色绢上的金砂沿着看不见的轨道流动。
若他愿意只要再向里一步就能把今日酒席上每一眼每一句连同每个人背后藏着的龙气形态一并拆开、推演、重排。
可他迟疑。
他记得代价——每一次“看”都要用一些人性去换。
他学会了在“推演”与“忍住不看”之间节制否则那只猛虎会学会他的步伐最终以为自己就是主人。
他睁开眼收束星卷。
烛火晃了晃一圈晕影落在壁上像一张无字谱。
屋外脚步起落巡夜的刀柄碰在腰甲上发出“啷”的一声远近都清楚。
郭嘉忽地想起了一个名字——蔡。
不是某个具体的面容是一个“耳能听万物之声”的血脉是能在乱世嘈杂里辨出龙脉哭泣的人。
也许只有她能理解他此刻心里那根看不见的弦为何忽然变得这般容易崩。
火光铺到门缝一点影子忽然停住。
紧接着门外低声道:“军师北门驿递有加急信盖许都印;另有一封自北地来系耳报所录。
”报事的亲兵压低了气像怕惊断屋里什么脆弱的东西。
“进。
”郭嘉把盏放下袖口一拂案上散乱的竹简自成一叠。
两封信。
其一封以朱漆印泥封口印面是“许都”的官记封皮俭朴却比急雪更清冷;其二封不经衙印薄而轻是耳报所用的水牛皮纸纸角压着一粒右旋的马蹄印花。
那是北地快骑的惯例。
“且退。
”郭嘉道。
亲兵应声门外的人影撤去。
他先把北地耳报压在文镇下伸手捻起那封许都来信。
指腹一触封泥微凉。
封口未曾动过。
他以小刀轻轻挑开信囊滑出。
囊中不是纸。
是一根黑细沉默的弦。
他怔住。
那不是寻常琴弦的黑它的黑里有一丝焦香像木被火吻过后留下的纹。
弦尾有极细的丝束被揉成一个极紧的结结心处有人用极淡的朱砂点了一个“点”。
不写字只留“点”。
懂的人自会识得:焦尾之弦。
蔡家的焦尾。
屋里很静。
仿佛从弦上剥落的那一瞬连火盆里的明灭都慢了半拍。
郭嘉把弦横在掌上掌纹被冰冷的弦脊压出一道浅痕。
他想起傍晚席间那股杀机在胸腔深处腾起又骤然没入黑暗像琴音倏忽断落。
他这才明白今晚不是他一个人的弦断了。
那头在许都的焦尾也断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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