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意在连绵数日的大雪后达到了顶峰。
天地间一片肃杀万物凋零唯有凛冽的北风不知疲倦地呼啸着卷起地面上的浮雪在空中打着旋将整个世界搅得一片混沌。
然而在《长亭雪》的影视基地内一股压抑已久的、混合着紧张与期盼的热流却在悄然涌动。
经过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在医生谨慎的评估和剧组最周密的准备下决定性的时刻终于到来——拍摄电影最高潮的部分那场在风雪肆虐的长亭中父子二人进行最终对峙与和解的戏份。
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拍摄。
赌的是萧惊弦残存的体力与意志力赌的是整个剧组数月来的心血能否圆满收尾赌的是一对父子在现实与戏中交织的、沉重而深刻的情感能否得到最终的宣泄与升华。
片场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动作轻缓交流时只用最低的音量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都会惊扰到那位即将登场的主角。
萧惊弦是在萧逐云和陈叔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缓缓走入片场的。
他穿着厚重的戏服外面还裹着长长的羽绒服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得近乎虚无的眼睛。
特效化妆再次掩盖了他病容的憔悴赋予了他角色所需的、饱经风霜的硬朗轮廓但那过分消瘦的身形以及每一步都需要借力的虚弱却无法完全隐藏。
导演和制片人立刻迎了上去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用充满敬意和担忧的目光看着他低声问:“萧老师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萧惊弦极轻地点了点头声音透过围巾传来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可以。
”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承诺。
这个承诺重如千钧。
他被小心地安置在特意准备的、带有加热功能的导演椅中休息等待布光和机位最终调整完毕。
萧逐云就蹲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那双冰凉的手不停地揉搓着试图传递一丝暖意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紧张和心痛。
“爸如果……如果觉得不行千万别硬撑我们随时可以停。
”他声音颤抖地重复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叮嘱。
萧惊弦闭着眼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闻言只是反手握了握儿子的手力度微弱却是一种无言的安抚。
“全场准备!《长亭雪》最终场Action!” 打板声落人工降雪机轰然启动漫天的“雪花”在鼓风机的助力下疯狂地扑向那座孤零零矗立在空旷场地中央的长亭。
风声凄厉雪沫横飞瞬间将现场带入了一个极端恶劣的戏剧环境。
萧惊弦脱掉了厚重的羽绒服仅穿着单薄的戏服一步步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入亭中。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他脸上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但立刻稳住了。
他走到亭子中央背对着镜头望向亭外混沌的风雪背影挺拔而孤寂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了一体。
紧接着萧逐云饰演的儿子带着满身的风雪和压抑已久的情绪冲入了亭中。
戏开始了。
没有过多的肢体冲突所有的戏剧张力都凝聚在台词、眼神和细微的面部表情上。
萧逐云的表演充满了年轻演员的爆发力和冲击感他将角色积压多年的委屈、愤怒、不解和深藏的爱如同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每一句质问都像刀子一样划破风雪直刺人心。
而萧惊弦的应对则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他没有试图用强大的气场去压制也没有刻意表现出虚弱。
他只是静静地转过身面对着情绪激动的儿子。
风雪吹乱了他的白发扑打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淡漠或疲惫而是一种洞悉了一切、饱含着无尽悲悯和疲惫的沉寂。
他的台词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在风雪的呼啸中需要仔细聆听才能听清。
但正是这种近乎呢喃的低语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他没有辩解没有斥责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诉说着角色内心最深沉的痛苦、无奈和……爱。
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褪去所有伪装的、最原始也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他的表演不再是“演”而是一种生命状态的直接呈现。
病痛带来的虚弱反而阴差阳错地契合了角色在生命尽头的那种破碎感和释然感。
他每一个细微的颤抖每一次因寒冷或体力不支而微微的停顿都仿佛不是设计而是真实发生在这个角色身上的事情让表演具有了一种撼人心魄的真实力量。
萧逐云完全被带入了这种情境之中。
他看着父亲在风雪中苍白而坚定的脸听着那沙哑却字字诛心的台词戏里的情感与现实中对父亲病情的巨大恐惧和心痛彻底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表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的愤怒逐渐被震惊取代委屈被巨大的悲伤淹没最终当父亲说出那句关键的、充满忏悔与告别的台词时他积攒的所有情绪轰然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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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暖宠病弱影帝父亲第60章 风雪长亭匠心演绎来源 http://www.gg-c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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