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宅内灯火通明。
雨点疯狂地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和庭院里的芭蕉叶噼里啪啦。
花厅里两盏西洋进口的煤油吊灯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光影在陈秉章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来回切割。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只瓷杯茶汤已经凉透了却一口没喝。
坐在他对面的是这宅子的主人张振勋人称张老板。
这位在巴达维亚和槟城两地经营垦殖、航运的大商人总会暗中扶持的走私关隘此刻正显得坐立难安。
他挥退了所有的丫鬟仆役让管家和梅姑看好下人不要来打扰。
“秉章公”张老板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拿起铜壶想给陈秉章续水手却微微有些抖滚水溅了几滴在桌面上 “这雨也连着下还没个停的时候。
” 陈秉章像是从一场长久的定格中醒了过来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皮都没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这南洋的天气和如今的时局一样不是你想让他停他就能停的。
” 张老板放下铜壶“您这几日……在会馆和堂口那边……走动得如何?” 陈秉章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过头目光穿过敞开的厅门望向外面漆黑的雨幕。
“如何?”陈秉章突然笑了一声“振勋你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是避之不及。
” “难道连邱家和谢家的人……也不肯见?” 张老板面露惊色。
槟城五大姓邱、谢、杨、林、陈那是控制着整个槟榔屿华人社会的基石尤其是龙山堂邱公祠那一脉素来以强硬着称。
陈秉章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极长仿佛要把胸口郁结的闷气全部吐出来。
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厅内踱步脚步声沉重。
“见是见了。
”陈秉章停在一幅绘着《苏武牧羊》的中堂画前背对着张老板说道 “前几日也就是兰芳刚打下马辰煤矿的消息传来时他们是很客气的。
邱家的大佬甚至摆了酒席称赞那些客家矿工是‘汉家旗帜’说兰芳这一仗打出了南洋华人的威风还要捐一笔壮行银。
” “那不是很好吗?” “那是前几日!”陈秉章猛地回过头眼中的血丝在灯光下分外狰狞“自从昨天新加坡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九爷被韦尔德总督‘请’进福康宁山被皮克林那个笑面虎软禁之后……这就变了!全变了!” “今天上午我去拜会郑家大佬。
你知道吗?我在他府门口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最后出来的只有一个管家隔着门缝跟我说老爷偶感风寒卧床不起不便见客!” “偶感风寒?”陈秉章冷笑“他前天还在戏园子里捧角儿壮得像头牛!今天就病得起不来床了?这哪里是病了这是怕了!这是怕沾上我们这身反贼的味!” 张老板脸色难堪“毕竟……那是英国人。
九爷被抓这信号太强烈了。
大家都以为九爷这次是在劫难逃。
英国人要是真动了杀心查封总会的产业谁跟总会走得近谁就要跟着倒霉。
大家都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的这……这也是人之常情。
” “人之常情……”陈秉章咀嚼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是啊人之常情。
九爷在旧金山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们说是英雄。
九爷在香港开辟总会邀请南洋华商一起北上招工的时候他们说是大善人大财神。
如今九爷为了兰芳、为了苏门答腊那些被荷兰人当猪狗对待的同胞把自己送进英国人的虎口他们就成了路人。
” 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声音低沉下去:“我在槟城这三天跑遍了十八家会馆七个堂口。
除了两家小姓宗祠碍于情面塞了几百块银元打发叫花子一样其余的……要么闭门不见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甚至有人劝我让我赶紧回香港别在槟城惹是生非免得连累了他们。
” “秉章公”张老板给他递上一根雪茄吕宋来的上等货 “您也别太心寒。
商人的胆子本来就是拿钱撑起来的。
如今荷兰人在婆罗洲像疯狗一样英国人的军舰又封锁了海面。
兰芳那边……大家都觉得是死局。
” “死局?”陈秉章接过雪茄却没有点燃只是在手里狠狠地捏扁“兰芳有一千二百支连珠枪有占领的煤矿有达雅人的盟约怎么就是死局了?” “因为没有后援了。
”张老板一针见血地指出“九爷被困在新加坡香港的资金和物资早就出不来。
海面上的走私船被英国人荷兰人吓得噤若寒蝉兰芳就是一座孤岛。
荷兰人虽然在陆地上被打懵了但他们的海军还在只要切断补给花费些时间困也能把兰芳困死。
大家都在看看清廷的态度看英国人的态度。
” 提到清廷话题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陈秉章划燃了一根火柴火光照亮了他阴沉的脸:“清廷?哼前些日子那兰芳的老总长在天津见了李中堂。
你知道中堂大人怎么说的吗?外崇和好不可因小失大。
说白了就是不想管也不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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