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的翰墨斋墨香氲氤是钟灵溪二十年年生命里最熟悉、也最让她感到安心的气息。
她是钟老秀才的独女自幼在父亲“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教诲与满架诗书的熏陶下长大。
她能将《女诫》、《内训》背得滚瓜烂熟行止坐卧无一不力求符合大家对“大家闺秀”的期望——温婉、知礼、娴静如同精工细描的仕女图。
她真心喜爱那些优美的诗词歌赋沉浸在圣贤道理与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故事中觉得那样风雅安稳的人生本就是她该有的模样。
然而在她那颗被规训得如同静水般的心湖深处却悄然孕育着另一颗不安分的、渴望暴风骤雨的种子。
那些被她偷偷藏在绣枕下的、边角都已翻卷的侠义小说、志怪传奇如同一个个隐秘的洞口为她打开了另一个光怪陆离、快意恩仇的世界。
她不仅痴迷于阅读更在心底最幽微的角落滋生了一种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渴望——她渴望挣脱这方寸天地的束缚像书中的主角那样去亲身体验跌宕起伏的故事去见识广袤奇妙的天地看大漠孤烟听江南夜雨然后将自己的见闻与澎湃的心潮也化作笔下栩栩如生的篇章。
她曾随亲戚去过邻近的州县见识过不同于清水镇的繁华街市与陌生口音但那短暂的出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散去后反而更勾起了她对“远方”那深不见底的遐想与渴望。
这种隐秘的、几乎与她的“闺秀”身份背道而驰的渴望在前段时间镇上来了林安林先生之后变得愈发清晰和躁动起来。
林先生是外来者镇上对他有各种猜测最普遍的说法是避祸逃难而来。
但他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那不是小镇居民的质朴或拘谨也不是父亲那样老学究的迂腐而是一种仿佛被风雪淬炼过的沉静以及偶尔在不经意间眼眸中流露出的、能穿透表象洞察本质的深邃目光。
钟灵溪在几次接触中——或许是在济世堂偶遇或许是在街上碰面寒暄——能感觉到他谈吐不凡对某些经典的理解往往能跳出寻常窠臼带着一种她无法企及的、源于丰富阅历的独特洞见。
她的直觉那属于年轻女子特有的、敏锐的直觉反复告诉她这位林先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只是个温和的郎中他定然是个身上藏着许多故事的、不寻常的人。
而他与归云客栈秦掌柜之间日渐明朗的情愫在钟灵溪细致入微的观察下简直就是活生生从她最喜爱的话本里走出来的佳偶。
秦掌柜爽利能干如同灼灼的木棉花;林先生温润内敛好似沉静的玉石。
两人站在一起无需过多亲昵的言语仅凭眼神交汇间流淌的默契与偶尔肢体接触时那份自然的亲昵便自有一种动人心弦的气场。
他们之间的互动那些秦掌柜嗔怪时林安包容的微笑林安关切时秦掌柜眼底瞬间柔软的光芒都让钟灵溪觉得这比任何虚构的才子佳人故事都要真实、都要动人。
她常常借着去客栈送新装裱的字画或是寻秦掌柜说话的机会暗暗观察心中既充满了纯粹的羡慕也献上最真诚的祝福。
上次镇上闹出盗墓贼的风波却像一颗投入钟灵溪心湖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名为“创作”的涟漪。
她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澎湃的表达欲在一个无人打扰的、连空气都带着慵懒因子的午后她屏退丫鬟偷偷铺开上好的宣纸用父亲珍藏的徽墨细细研磨怀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又带着做坏事般刺激的心情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创作”。
她笔下的主角是一位名叫“沈清音”的翰林院编修之女表面上是恪守闺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典范暗地里却因缘际会救下一位受伤的隐世女侠并拜其为师学得一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不俗武艺。
故事的开端便是沈清音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留下一封倾诉志向与歉意的书信毅然斩断青丝换上劲装踏入了那片她向往已久、波谲云诡的江湖。
钟灵溪将自己对江湖的所有想象、对自由最炽热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世界那份既恐惧又渴望的复杂心情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沈清音”的身上。
自那以后钟灵溪观察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镇的角度悄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自己视为一个“素材收集者”。
她会借着替母亲去济世堂抓些安神药材的机会假装不经意地打量林安试图从他沉稳的抓药动作、凝神诊脉时的侧脸或是偶尔独自立于院中、凝望远山时那寂寥的背影中揣摩他可能拥有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她会格外留意赵小川捕快巡街时与乡邻的交谈。
有一次她正好遇见赵小川在调解两家农户因为一只跑丢的母鸡而产生的纠纷她便假装在旁边的杂货铺挑选丝线实则竖着耳朵仔细听。
只听赵小川无奈道:“张大叔李婶子一只鸡而已乡里乡亲的何必闹得如此难看?这样我出钱赔您一只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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